手推車大作戰：經典新視界1

自序：
 

手推車戰爭結束不過短短十年，幾個月前我很驚訝的發現，我的姪子在聽到「巨象」這個詞彙時露出疑惑的表情，這讓我意識到他可能從來沒看過任何一台「巨象」（手推車戰爭發生時他才兩歲，而且當時他父親被政府外派至冰島工作，他們全家搬了過去）。
 

現年十二歲的男孩從沒看過巨象是可以理解的，讓我訝異的是，他竟然連聽都沒聽過這個名詞。這讓我注意到，過去從來沒有一本寫給青少年看的「手推車戰爭」史書。
 

萊曼‧康柏立教授的《大主宰歷史觀》是一本傑作，記載了他對手推車戰爭的觀察心得，不過主要的目標讀者是大學生。
我一直認為，除非所有人都能了解戰爭的起因，否則世界不會有真正和平的一日。所以我試著用能夠讓所有年齡層的讀者理解的方式，寫下手推車戰爭這起重大事件，好讓所有人都能從中獲取教訓和啟示。
 

雖然戰爭發生時我就住在紐約，看著巨象和躍馬在街上橫行，但是那個時候，除了巴迪‧韋瑟外，我並不認識這場戰爭的參與者，只有一個例外：。我個人在第三十四章所描述的決定性戰役當中做出了小小的貢獻，不過在戰爭初期，我和大部分紐約客一樣對進行中的戰事茫然不覺，直到巴迪‧韋瑟把馬文‧席利拍的水仙大屠殺照片放大成五十公尺見方的海報，才點醒了大家。
 

不用說，在撰寫本書的過程中，巴迪‧韋瑟幫了我很大的忙。巴迪是我中學校刊的體育編輯，後來成為紐約一家大報社編輯；在手推車戰爭期間，我偶爾會在洋基體育場碰到巴迪。
 

關於馬文‧席利那張照片背後的故事，要感謝巴迪的解說，當然還要感謝巴迪的引介，讓我見到了許多在手推車戰爭中奮戰的勇士。
 

除了巴迪‧韋瑟，我還要感謝麥西‧漢默曼花了許多時間回憶當時戰爭的情況，以便回答我的問題。另外要感謝喬伊‧卡夫利斯允許我摘錄他的日記內容，還要謝謝紐約公共圖書館的珍稀典藏部門讓我瀏覽「波特列特手書」。

琴‧麥瑞爾謹誌於佛蒙特州華盛頓郡
二○三六年十月十四日

導讀：
了解戰爭與人性的智慧
楊茂秀（毛毛蟲兒童哲學基金會創辦人）
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是我看過的「童書」中，「不以少年為主角」、「兒童的身影最少」的一本。書中的角色雖然絕大部分都是大人，但是這些大人的思想與行為，卻不折不扣，充滿孩子氣。
 

成人的思想與行為如小孩；小孩之間的爭端，原本細微，這些成人卻將一次一次的事件，弄成了戰爭。
 

故事一開始，讀者就被告知：這不是一個虛構的故事，但是，閱讀下去，立刻被吸引──因為虛構，所以更便於呈現許多真實──水仙大屠殺，猛?象卡車公司的卡車司機麥克，「開始倒車……直直衝向莫瑞斯的推車尾部，水仙花飛出了幾十公尺，莫瑞本人……一頭裁進了醃黃瓜桶」，這是一樁人間常見的霸凌事件。
 

故事中第一次出現的兒童是個男孩，名叫馬文‧席利，那時他正在嘗試拍攝一個裝醃黃瓜的桶子。他拍到有個男人飛入桶子裡，照片呈現了四處散落的水仙花，一個人倒插在桶子裡。這張照片被放大到和實物一般大小，活化了許多證據，為故事的結局埋伏了關鍵的轉接點。
 

人類在有文化之前直到現在，都是戰爭不斷的。我們的歷史很大部分都在教「戰爭史」，可是，對戰爭與生活、戰爭與文化、戰爭與大眾心理、戰爭與金錢、戰爭與教育、戰爭與謀略、戰爭發展的階段、戰爭中夥伴與敵人之間的關係、戰爭與性別及年齡、戰爭中的策略與戰術、戰爭與媒體、宣傳，戰爭與政治……我們的中小學歷史教材很少或根本不探討這些，而這些才是學歷史最重要的目的：鑑往知來，從歷史中獲得生活的智慧。
 

我第一次讀《手推車大作戰》的原文書，是在二十多年前，就讀國小三年級的女兒推薦給我的。現在她仍然非常喜歡這本書。她讀某些暢銷書時，反倒沒有給出太好的評價，輕輕說聲：三年級的程度，讀過就算了。《手推車大作戰》她卻常常翻出來讀。問她是什麼促使她一讀再讀，她說：書中的大人，每一個都是小孩，整本書的氛圍是兒童劇的感覺，其中彰顯的幽默與謀略都是直接而且天真的。
 

女兒除了推薦這本書給我，也打算介紹給自己的小孩，讓他們學到有關戰爭與人性的智慧。
 
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在一九六四年首度出版，到現在已經超過半世紀。為什麼我們還要去讀這本「舊書」呢？
 

《梅崗城故事》一書作者哈波o李甫於二○一六年二月過世，她的著作問世五十餘年，至今仍然暢銷。凡是對人性有夠深刻的透視而成為經典的著作，如莎士比亞、莊子、孔子、史記、聖經……都是一種思考實驗的平台，而不是教訓。
 

更進一步說，我們的文化，對戰爭的了解之不足，到了恐怖的境地，而我們卻處在隨時都得面對戰爭與天災的時刻。成人讀這本書，可以從兒童的天真、永懷希望與無可救藥的幽默中，學到天之驕子的智慧。

專文推薦：
 

一場白色公民正義行動！

王文華（金鼎獎兒童文學作家）       
這是未來紐約版的白色公民正義。如何與財團對抗，如何伸張正義？當層層體制勾結串連不斷壓縮我們生存的空間，透過本書讓孩子明白，以小搏大不是不可能，只要沉默的多數願意站出來，我們都有能力，讓家園變得更好。

以冷靜的心堅持信念

吳惠花（新北市老梅國小校長）

這是一本開了頭就停不下來的好作品。
故事開端是卡車司機衝撞花販的手推車，水仙花散落四處、花販倒栽蔥掉進大桶子裡，如此具有戲劇張力的畫面，引發一連串的事件，演變成手推車小販和卡車公司兩股勢力的角逐戰。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抗，猶如「小蝦米對抗大鯨魚」，弱勢的手推車小販不斷受到官方與媒體的抹黑，然而他們憑藉著互助互信、團結一致的力量，以及堅持自我的信念，永不放棄，讓和平的訴求漸漸擴及到紐約市民的心中。
抗爭之路是艱辛的，扭轉人們心中既定的想法更是困難重重。《手推車大作戰》之所以能如此引人入勝，在於作者十分有耐心的想要讓讀者了解：事件的「真相」，往往充斥著盲點、謊言與抹黑。書中以全知全能的敘述視角，兼以平穩且客觀的口吻，敘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。作者並不刻意煽動讀者的情緒，也不帶有過多同情弱者的視角，或憎恨企業惡行，而是讓讀者在閱讀時以一顆冷靜的心，深刻體認到社會體制的黑暗面。
讀完整個故事後，你的心中將充滿力量，除了為一群沒沒無聞的底層人士加油打氣之外，更鼓勵自己，面對事情被扭曲與抹黑時，仍要堅持信念、不為所動，相信公平與正義總有一天能得到伸張。

撼動人心的傑作

林文寶（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榮譽教授）

此書以幽默活潑的方式書寫，宛如一場嘉年華會，處處火花魔術，絕無冷場；有時像看報導，有時像看電影，有時又像看日記，卻沒有任何違和感。作者展現出過人的說故事才華，不著痕跡的抽絲剝繭出戰爭的多種面向，創造出一場精采絕倫的戰爭。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出版至今半世紀，其中所探討的「戰爭意義」、「和平價值」和「公平正義」等議題，並未隨著時間而褪色，反而更加撼動人心、熠熠生輝，真是一本不可思議的傑作！

愉悅鮮活的閱讀之旅
林　茵（兒童文學作家）／林淑珍（桃園市宋屋國小校長）

本書描寫手推車和卡車，取材特殊，談的則是強勢欺壓弱勢的霸權心態，以及智慧對抗強權而終於成功的小人物故事。後者在我們看來並不陌生，以現在的用語來講，就是「反制霸凌」和「社會正義」。
在作者琴．麥瑞爾寫作這本書的年代，「霸凌」（bulling）一詞尚未流行，但是逞威風、欺凌別人的現象卻一直普遍存在，所以她巧妙的將當時日益興起的交通亂象、城市衝突，用生花妙筆寫成了這個大快人心的故事。
作者顯然是說故事高手，書中交叉運用了多種敘事手法，例如在故事進行中巧妙的插入了會議紀錄、報紙報導，若干篇章還直接運用了大量的對話，使散文化的敘事方法擁有更多變化，甚至在書末出現了數學課本的「公式」，讓讀者會心一笑。書中的情節起伏出人意表，眼看手推車勝券在握，一下子卻在政客的操弄下陷入困境，不過這樣的低潮並未持續多久，讀者旋即看到了心理戰的逆轉勝……
書中幽默、機智甚至反諷的對話隨處可見，很適合引導孩子獨立思考判斷，作為了解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文化之輔助教材。例如「法蘭克帽」的意外爆紅，反映了一窩蜂趕流行的社會現象，「賣花的法蘭克俱樂部」則無異於現今追星粉絲的行徑；「花生醬演說」中，我們還看到了二分法的操弄，與當代政治現象如出一轍。但我個人認為最值得注目的，還在於精心設計的故事情節，巧妙推演著敘事的方向。
用幽默的口吻和環環相扣的情節，安排三十六個互相連貫的章節，漸進的鋪陳一個讓讀者不知不覺掉入其中的故事，正是本書絕妙處。這些經過鋪陳引導的情節，借用書中人物的說法──「根本是故意的意外」；雖然如此，讀者還是開開心心的隨之起伏，時而手舞足蹈，時而憂心忡忡。
此外，書中提到的許多場景，例如聚集了許多流浪漢，被稱為「紐約客廳」的湯普金斯廣場公園，以及收集大約三百萬件歷史文物的紐約市立博物館等，都是真有其地，也因此虛實交錯，充滿了真實感，讓讀者信以為真的沉浸在閱讀樂趣中。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充分達到了「兒童性」、「遊戲性」、「文學性」、「教育性」，是一本歷久不衰的經典兒童文學作品；沒有抽象的概念和說理，很適合在教室中導讀，讓孩子理解霸凌是如何的不可取，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文化和時事又是怎麼一回事。不過，回歸閱讀本身，讓閱讀樂趣凌駕一切，才是更值得推崇的做法。
建議讀者不妨把「寓教於樂」的教育意義，僅視為本書的附加價值，拋開目的性，一起融入這場愉悅鮮活的閱讀旅行中！

公民意識的強大啟發

施政廷（兒童文學工作者）

台灣百年來的國民教育和社會氛圍，向來都不特別強調公民的意識和能力。我們也忘了我們肩負著義務：當社會變得越來越不公不義的時候，不論男女老幼都應該、也可以參與對社會的改變。
這本青少年小說不用偉人傳記的說教方式，有趣的穿越時空而來，對我這個僵化的老骨頭來說，真是公民意識的強大啟發。這是正處於改變道路上的台灣未來主人翁真正需要閱讀的一本書。雖然我私心認為若是能早些出版該有多好！但現在出版了，正是時候。

並不遙遠的虛構戰爭

柯華葳（國家教育研究院院長）

這部虛構小說描繪人與人之間或不同利益團體之間的紛爭、衝突與爭戰，令人相當佩服作者從各種因素和不同角度深入觀察。但誰說是虛構？今天在紐約街頭還是看得到卸貨的大卡車和販售各種東西的手推車。
書中具體而微的反映權力、武力、勢力不均時的種種算計與謀略，讀起來似乎荒謬可笑，但想到大卡車老闆除去手推車後，接下來要趕盡殺絕的便是汽車和計程車，不就是當時希特勒企圖消滅猶太人和殘障人士，進而殲滅所有非我團體的計畫？不就是今天世界各地戰爭的藉口？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是一本發人深省的好書，我們不該忽略。

深刻細膩的人性啟示錄

桂文亞（兒童文學工作者）

這是一部開卷欲罷不能、掩卷肅然起敬的經典傑作。它初以荒謬、瘋狂、想像、幽默、緊湊甚至爆笑的情節構築了一個越讀越深刻細膩、越警醒理性也越令人激動的「現代人性啟示錄」：以強欺弱、以多擊寡；謊言、騙局；媒體的、財團的、政治的操弄……咦，怎麼如此接近當代社會的現實情境？與此同時，讀者將為一種正義的力量所感召--是的，這是一場「善」與「惡」的大對決，讓飽經挫折、畏怯退縮的心靈再度覺醒！

以小搏大、伸張公義

傅林統（兒童文學工作者）

雖然只是手推車小販發起的區域戰事，卻波濤萬丈、高潮迭起、扣人心弦，且攸關全體人類的幸福。
整個故事不僅掌握報導文學資訊周延細密、充滿真實臨場感的特質，更淋漓盡致的發揮小說的感性與戲劇性，把一群小人物不畏強權、合作無間、以小搏大、伸張公義的過程，寫得神氣活現。
媲美將帥的足智多謀，壯士的冒險犯難，謀士的知己知彼；一枝妙筆，讓人物形象躍然紙上。　
驅逐巨象、威虎、躍馬，還給市民寧靜安詳、往來順暢的街道，這段寓意可以無限延伸，連接人們內心的共同願望；畢竟人類渴望的是免於恐懼、威脅、汙染的生存空間。
《手推車大作戰》以文學藝術的手法表現高瞻遠矚、撼動人心的主題，已臻不朽經典。

思考民主的意涵

蔡淑（女英)（兒童文學工作者）

讀這個故事時，明明知道它是虛擬的，我卻一頭栽進這場戰爭中，搜尋各個細節，腦筋動個不停。我還用筆把關鍵處圈起來，思考影響戰爭成敗的因素。
在你來我往的對決中，我看到公民不服從的應對方式，思考著什麼才是真正的民主。當被壓迫時，首先要團結，彼此信任結成一條心，然後有耐心的去周旋、談判。必要時犧牲小我在所不惜，但絕不衝動行事失去群眾的支持。
希望台灣的孩子都來讀讀《手推車大作戰》，一起思考討論公民議題。